我有点搞不清楚我自己的状况。
我感觉我正悬浮在一片漆黑之中,尽管意识很清醒,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,记忆也有些模糊,不,也许并不是模糊,只是不愿意回忆起来罢了。
......
我的名字叫做邹正,是一个想过普通生活的普通程序员——虽然这么说,但其实“过普通生活”这件事本身就很复杂了。如果根据父辈的标准,普通生活大概首先要有一个固定的居所,所以像我现在这样,在一栋几十层高,可能住了近一千个人的大楼里租一个狭小的房间,这并算不上固定的居所。
“普通的生活”其次还要有伴侣,嗯,我...很痛苦,不想多讲,高中时代之前就不提了,长达四年的大学生活也只是给了我一丝希望的曙光。不过说到底那也不算是希望吧,应该说是绝望吧,有个女孩子因为和她的男友吵架,赌气似的说要做我女朋友,然后第二天她就和她男朋友和好了——而我的身份,很难形容,也许就是大家口中的憨憨。不过回想一下,这也许是我唯一一个与异性有交集的事件了吧。
此外还要有稳定的工作——我觉得程序员算不上是稳定的工作,提前透支自己的健康,换来比同龄人稍高一点的薪水,好让自己在这样艰难的世界上稍微像样的生活下去,这听起来就像跟恶魔签订的契约一样,但是这就是让人无处可逃的现实,而且说到底,选择这份工作也是我自己的问题,过去的我喜欢玩游戏,经常妄想做一个游戏制作人,于是后来就学了软件相关的专业,进入了这个伤害头发的大坑——其实也许人的体毛是守恒的,尽管发际线在不断后移,常年没什么时间的我胡子却越留越长了。
唉。
这样令人叹气的现实。
时间是凌晨0点40分,我坐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吃宵夜,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这也算是错过末班车的人的从容吧,跑到车站之后只看见远去的尾灯的光。而过度的紧张之后就是过度的放松,我就这样半躺着的靠在椅子上,慢慢的品杯子里的可乐。
但就算是大杯的可乐,也有见底的时候,接下来我就得摸黑走5公里回家。这样的事经常发生,我已经算是习惯了。虽然独自走夜路有一些危险,但像我这样的穷酸样子,就算是劫匪也会同情我吧,而且这一带平常也治安很好的样子,应该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——我是这样想的。
接下来就是让我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了。我路过一个看起来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,看到漆黑的街角一栋建筑的窗户旁边旁边有两个人影,似乎在偷偷摸摸的做什么。
该不会是贼吧,我这样想。
我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,也不愿意随随便便的就路见不平一声吼,但是我还是对着他们吼了一声。
“你们两个在做什么!”
接下来发生的事很神秘,率先做出反应的并不是这样两人,而是这所房子,虽然这样讲让人有些误解,不过确实可以这么说,在这座房子的另一面突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,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户跳出来飞奔而去。
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,一个人立刻追着那个人影跑了,另一个转向我走过来。
接下来我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,我觉得我自己不知怎么挪动到了马路的中间,我明明记得我是站在路边上的。视野中向我走来的那个人也消失了,接下来我听到了异常刺耳的汽车喇叭声,回过头,我看到一辆灯光非常刺眼的卡车像我快速冲过来,而且好像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。
......
接下来就回到了现在,我就这样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,不知道这种体验是不是应该称之为“死”,或者也许这是“濒死”,我还没有死,毕竟如果肉体死了的话,意识也会消失吧,我可能还没有死。这算是希望吗?被那样子撞到的话,就算是活下来,也会生不如死吧。我是这样想的。
接下来,扭曲常识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。
周围的世界开始慢慢浮现出光彩,我又渐渐的感觉到了我自己的存在,没有想象中的剧痛,我甚至感觉我还很健康。
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吗,环视四周,我发觉我自己正在一个没有见过的建筑里,而我正盘腿坐在在一个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画的法阵一样的图案中心。
我抬起头,看见了那些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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